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风满楼》作者:君光月 文案: 剑网三佛秀同人(大师×秀姐) 洛道一遇误终生。 生人廿一年,玄明方知世间最痛苦又甜蜜的滋味,名为相思。 “大和尚!我心悦你,你可愿意为我还俗?!” 莲……是我,悟得太迟。 日更 策藏……没灵感,先坑着吧,反正也没人看QAQ 2017.8.10 修文,加了细节,希望能让文章更完整,有血有肉。 2017.8.31 策藏……先坑着咳咳 新开了篇BL藏秀文,有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看一下哟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游戏网游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明,莲 ┃ 配角:沙利亚 ┃ 其它:佛秀,BE ==================   ☆、相遇:不打不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相遇比较短,见谅。 背景:剑网三游戏 注意:女主出身七秀坊的前身,忆盈楼,本文年代早于剑网三游戏开始年代。 没有玩过游戏的朋友不用担心,当成是武侠里的和尚和侠女的故事就行,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作者都会解释,如果作者解释不全面,欢迎小可爱踊跃提问。 一,洛道,名为洛的道,类似于今天的X省。李渡城就是一个城市。游戏党注意,这里的年代很早,李渡城并没有被尸人占领,仍然非常繁华。 二,公孙大娘那段介绍是为了方便没玩过游戏的朋友了解背景,从百度百科引用的,引用截止到标有数字2的地方。   洛道,李渡城。   近正午时分,街面上熙熙攘攘,一位体态轻盈、身着亮眼粉色衣衫的少女不疾不徐走在人群中,引来路人注目。少女对众人好奇兼欣赏的目光略有不适,稍稍低了头,尽量让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突然一声哀嚎响起:“李公子!李公子您不能夺走我唯一的孙女杏儿啊!求求您发发善心吧!你这可让老汉我怎么活啊!”少女蹙眉,快步上前清声问道:“何人在此欺男霸女?!”那被唤作李公子的人不耐地转过头来:“你又是谁,平白出来管别家闲事。”少女神色一凛,正色道:“本姑娘乃忆盈楼公孙大娘门下弟子——莲,路见不平,自然拔剑相助!”   却说这公孙大娘,可是江湖里一位了不得的女子,不,准确地说,是两位。江湖上盛传的公孙大娘,本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妹俩行走江湖之时共用“公孙大娘”之名,外人只当是一人。姐姐公孙幽温柔婉约,使江海凝波剑;妹妹公孙盈跳脱喜动,使山河流云剑。若是双剑合璧,则天下无人能敌。   相传公孙大娘的剑舞源自战国时期教越女阿七剑法的猿公,但在魏晋就已经失传了,直自唐初乱世才被名女侠张初尘寻得。公孙姐妹天资卓越,在原有剑舞基础上加以改进,使其在威力与姿态上都更胜从前。   大娘公孙幽温柔婉约,自小从不与妹妹公孙盈相争,任何新奇玩意,有趣物事,尽让与公孙盈先择,大小事宜,若是盈有意,她也从不违拗。她心地良善,更是见不得他人受苦,见到孤苦之人,便出手救助。她的剑术与妹妹相比更加柔和,剑法优雅飘逸,更像舞步,将剑术中优美之处凸现。她以剑器之舞筹措金银,宣扬声名,竭力救济孤女孤儿,并收养了一批孤女,公孙剑舞之名由是愈加响亮。她们姐妹长相一般无二,江湖中人不知所以,却将以往公孙盈以公孙氏之名闯下的名声尽数算在公孙幽头上,公孙幽此后只以大娘自称。[2]   这公孙大娘的名头可谓响彻江湖,很有些分量,周围人不由得噤了声。莲大略一扫:这李公子身着绫罗绸缎,鞋帽衣袜与饰品无一不名贵,一看便是富商巨贾出身,而地上跪着嚎哭的老者却破衣烂衫,形容凄惨,更有一旁两个小厮模样男子,围着一个尚未长成的小姑娘。她顿时义愤填庸,拔出双剑喝道:“恶霸,今日你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老汉一见有人出头,喜得情不自禁,高喊:“侠女啊!侠女!青天有眼啊!……”李公子不以为意,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是多读读书,在家刺绣也强过这般舞枪弄棒。”莲登时脸色涨红,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话音未落,舞起双剑就是一式凌厉的猿公剑法!谁料半路杀出一根古朴禅杖,稳稳接下了莲这一招。禅杖格下攻势便收,并不反击,一个青年僧人自半空应声落下,接住禅杖,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莲气道:“来者何人?为何要相助恶人!”僧人略一礼,道:“贫僧玄明,未知这位女施主,何故于闹市动起手来?”莲凛然道:“此人为富不仁,当街强抢民女,我自要替天行道!”玄明沉吟:“哦?可是如此?”李公子此刻也有些火气:“莫名其妙,一派胡言!刘杏儿自愿到我李府做丫鬟,倒成了我欺男霸女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莲怒道:“若是自愿,为何她爷爷于大庭广众哭号不已?!”李公子气结,围观群众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来——   “侠女有所不知,这刘老头可是个赌棍,欠了一屁股债还成天赌呢!”   “是啊,杏儿是听闻李府月钱丰厚,托人介绍进去做事的。”   “老刘头饭不会做衣不会洗,他这是哭杏儿走了没人伺候他呢!侠女莫要被他蒙蔽了啊!”   “这可是错怪了李公子啊,李员外可是大善人啊,城外天天施粥的……”   莲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禁不住问那杏儿:“可、可是当真?”杏儿也机灵,嘴皮子利索,竹筒倒豆子一般讲了一遍,确实如众人所言分毫不差。刘老头见自己被拆穿,早就脚底抹油,跑了。莲面如火烧,讷讷收了剑,也不敢直视李公子,咬咬牙,低声道:“这……是莲错怪公子了,在这里给公子赔个不是。”   李公子哭笑不得,挥手道:“罢了罢了,只你是外乡人,不知此中内情,无妨。也是我今日倒霉,出来收账恰好遇见管家来带人回府,种种巧合,无怪你有所误解。”莲脸更红了,稍生疏地行了个礼:“多谢公子宽宏大量。”咬了咬唇,又转头对玄明道:“多谢高僧及时拦下,否则莲今日必酿成大错。”玄明忙唱一声佛号,道:“不敢当,莲施主侠肝义胆,令人钦佩,纵然稍有急进,初心总是值得称颂的。”   莲心道:“我都出了这么大丑了,你还说!”到底年少,面上耐不住,略带薄怒地横了玄明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玄明怔了一怔,只觉莲面如桃花,那一眼轻飘飘落在自己身上,竟无端心悸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追着莲的背影。然而即刻便回过神来,皱眉连念几篇佛经,心境波动方才平复。   话说自此之后,莲多次在江湖上行走,阅历渐长,因着这一遭难忘经历,她便总事事留个心,探个究竟再行判断,少了许多莽撞,倒也再未闹过笑话。   ☆、相知:不打不相识   两年后,名剑大会。   落幕多年的霸刀山庄的扬刀大会如今远不及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风头正健,甚至许多年纪轻的只知名剑,不知扬刀。名剑大会召开已是风头无两的武林盛事,吸引诸多侠士豪杰,莲自然也不会错过。当然,名剑大会广邀天下顶尖高手,真正入场比试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侠士都是来观战的,还有一部分是莲这样托了自家门派有人出战的福,武功尚浅却能近距离观摩的年轻弟子。   因着第一届名剑大会公孙二娘力压群雄,以女子之身拔得头筹,此番名剑大会,忆盈楼弟子便分外瞩目,少不得各家各派青年才俊主动上前切磋一二。忆盈楼这只收孤女的奇地,这几年也名气渐长。其门人个个舞技超群、剑术一流,以剑舞闻名天下,更以剑舞行走江湖。切磋起来身姿也是优美翩跹,与各大成名已久的门派功夫大不相同。其招式华丽而不繁琐,曼华绝伦的舞姿当中暗藏种种玄机,或弱敌于无形之处,或助友于转瞬之间,眼花缭乱让人防不胜防。江湖中人新奇赞赏之余,也折了许多芳心。   至于此后数年忆盈楼扬名江湖,无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还是各大门派的少年才俊,都颇以能一睹芳泽为念,倒是后话了。   名剑大会第二日。   藏剑山庄专供歇息的厅中,莲正闭目凝神调息,双剑放在一边,犹自轻颤着。她方才与一位藏剑少侠打得难舍难分,不分上下,于武学上又有许多感悟,正是沉淀积累、精进自身的绝佳时刻。   两年过去,她稍稍拔高了些,脱了少女的青涩,远远看去,竟有几分独当一面的侠女风范。玲珑有致的身材和灵动秀丽的容貌,让不少人都忍不住目光一再流连。不过她早已不是被多看几眼就羞涩的小姑娘,止水心境丝毫不为所动。   片刻,莲起身返回竞技场,正想着次日如何将思悟所得与同门交流一二时,突然迎面遭遇一高大僧人——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玄明!   两年之后,玄明更沉稳了些,眉间带几分慈悲,任谁一看也必要称一声得道高僧。两人相望,俱是一愣。形容虽有变化,却都立时认出了面前之人。莲不怎么惊讶,以玄明的武功,入围名剑大会观战弟子再正常不过,只觉十分巧。玄明向来八风不动的面上,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欣喜,克制地一礼,开口道:“莲施主,别来无恙?”   莲灵机一动,起了逗弄的心思,佯作恼怒状:“又是你这大和尚!今日你又来看我笑话么?”玄明顿时手足无措,猜测莲仍在恼自己,张口结舌。莲忍笑,面上仍一副娇纵模样,轻轻推了玄明一下:“哼,本姑娘已今非昔比,不和你多话,咱们竞技场上见真章!”说罢,率先跃入场中一角。玄明略一犹豫,莲一个娇嗔眼神遥遥递过来,他便迷迷糊糊地乖乖入场。   藏剑山庄最不缺的就是切磋的地方,于此名剑大会之时,更有许多各门各派的弟子手痒入场切磋,不足为奇。   莲也不和玄明客气,抢了个先手就是一招威力强大的剑破虚空,直冲心脉而来。玄明不躲不闪,硬接下这招,定了定神,摒弃杂念,将心神专注于这场切磋。你来我往几下,莲感受到玄明的认真,也不由收了嬉闹心思,全神贯注于比试。两人一个近身格斗一个远程攻击,且彼此并不了解对方招式特点,因而都存了试探的心态,出招十分谨慎。   只见场上莲轻盈后翻,躲过玄明一式内力雄浑的大狮子吼,同时拉开了两人距离,抬手补了一招剑气长江。玄明也不急不慌,捉影捕风两式将人拉回,迅速接上一招抢珠式,封住莲内力经脉。莲灵敏绕到玄明背后,待到冲开经脉限制,又是一招威力强大的剑破虚空——这场切磋,莲不断拉开距离的同时伺机攻击,玄明则想法设法近身限制,少林特有的浑厚内力与忆盈楼剑舞冲击激荡,两人身形在竞技场上辗转腾挪,好不灵活,不知不觉间引来好些侠士观战,纷纷低声赞道精彩非凡。   片刻,玄明抓了个破绽,迅速突进到莲身旁,抢珠式五蕴皆空普渡众生韦陀献杵一气呵成,击败了莲。玄明点到为止,迅速跃出场地躬身一礼,心内有些忐忑,小心道:“莲施主武艺精湛卓绝,令人叹服,贫僧……”玄明还没想好怎么说能哄莲开心,莲却利落地一撑地跃起来,爽朗地笑着拍了拍玄明肩膀:“少林玄明果然名不虚传!好功夫哈哈哈哈!”玄明受到夸奖脸色微红,又担心莲面子上过不去,面有犹豫之色。莲戏谑一眨眼:“我说记恨你,你还当真啊?都多久了,再说,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之前是逗你的,莫生气啊玄明师父。”   玄明如释重负,脸上笑容立刻绽放,藏都藏不住,大胆道:“怎会,唤我玄明即可。”莲一挑眉:“玄明?那你也喊我莲罢,一口一个施主,听着不大习惯。”   玄明听得莲那一声唤,只觉得心口半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席卷全身,令他惊喜又害怕,好像一棵多年铁树忽然开了花。他心里洋溢着陌生的热流,极力保持着礼节,轻轻唤了一声:“莲。”   莲笑着说:“那走吧,玄明,一起打坐参悟,我可是跟你学了好多东西呢。”玄明忙不迭地点头,二人便寻了个僻静处调息。   调息过后,二人就武学方面再加探讨,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聊越投机,倒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了。恰逢当日的名剑大会正式比赛开始,玄明和莲便相约一同观战。   玄明长她两岁,对战经验丰富,又耐心十足,时不时还风趣一把,衬着他沉静的面容显得越发有趣,逗得莲笑声不断。观战之时,玄明指出不少莲往日注意不到的细节,与忆盈楼剑舞迥然不同的少林功夫,又给莲带来新的思路,他对战局、心理的分析独到而深入,给莲很多启发,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经玄明稍一点拨,便立刻拨开云雾,醍醐灌顶。半日看下来,莲可谓大有收获。而玄明在给莲讲解的时候,自己也有了新的发现和领悟,莲灵动飘逸的功夫,也给他提供了许多新想法新角度,想必武学又能精进。上午的比赛结束时,二人已是惺惺相惜,午后迫不及待地再度交手,各自尝试新的想法,下午的赛程开始后,又是一轮新的深入观摩交流。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玄明与莲共同观战,思想碰撞擦出别样火花,彼此都大有获益,相谈甚欢。短短几日的赛事,莲和玄明场场不落,赛时观摩,赛后切磋,二人形影不离,成莫逆之交,一时羡煞旁人。这可真谓是不打不相识了。   切磋虽是玄明赢得多些,莲却不甘落败,日日绞尽脑汁思索应对破解之法,待到名剑大会结束之时,她的突飞猛进让带队的大师姐都惊呼一声。莲本就是楼中出挑的弟子,此番更是耀眼璀璨如新星升起,不少人对她另眼相看。玄明也更得器重,同门对他越发恭敬有加。   玄明日日与莲同入同出,只觉得这姑娘越看越发令人心悦,世间少有,恨不得每日多出十个时辰与她相伴,甚至于熙熙攘攘的竞技场内外,他一眼望去,眼中竟只有莲一人,一见莲,周身便涌起难以言说的、令人愉悦的热流。他注视着莲放光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惹来许多同门和江湖朋友打趣。   这大和尚也着实迟钝,到如此地步还未看清自己心意,只一味难以自持地想与莲亲近,哄她欢心,有时甚至生出了“莲若笑一笑,天上星星我都为她摘得”的古怪想法。   莲在武学上颇为灵透,此方面却也不机敏,对玄明笨拙的讨好只当是知交好友的寻常情谊,倒是忆盈楼大师姐看出些端倪,细细观察莲,不似动情之状,思及玄明身份,也不点破,省得徒添许多事端。   然而,韶华易逝,令人心醉的甜蜜时光十分短暂,离别的时刻近在眼前。决出头名,藏剑山庄盛大开宴庆祝后,次日,便是各门派动身返程的时候了。   离别当日,玄明与莲同行。莲向来不喜饰物,今日走起路来却环佩叮当之声不绝,玄明不由得看去,发现莲那空无一物的剑柄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对双鱼样式的金镶玉佩,下垂明黄流苏,样式华丽张扬,与莲着装风格大为不同。   玄明奇道:“一夜过去,你这剑上竟生了一对鱼儿。”莲被他逗乐,朗笑几声,方道:“倒叫你说得十分有趣。不过是昨夜有个藏剑弟子慷慨赠我。”玄明微一挑眉,问道:“为何?可是旧识新友?”莲漫不经心地说:“都不是,他倾心于我,故而相赠。”   玄明的心猛地咯噔一声,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让他脱口而出:“你答应他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女子婚配之事,他如何能随意追问?然而他压不住一颗狂跳不已的心,莫名的惊慌侵蚀了玄明的理智,他直直地盯着莲,仿佛在等那张檀口吐出对自己的宣判。   莲有些惊奇:玄明并不像对这些事感兴趣的样子。不过她没有追问原因,解释道:“昨夜他骤然寻来剖白心迹,言中表明,竟是名剑大会这几日频频见我身姿,方才倾心,倒把我吓了一跳。他与我素不相识,并无情愫,我自是好言婉拒。原是不好收这东西的,但他情真意切,恳求我收下这对鱼儿,权作藏剑待客之礼。我再三推拒,但既已无法回应他一片真心,再不好坏他心意,只得收下。”   玄明提着的一口气方才松下,但同时,又涌上一阵微妙的酸涩和不安。他不懂自己为何今日如此奇怪,强压下这些翻涌的心绪,搪塞两句,面色如常地同莲如往日般说说笑笑。   动身离开之前,玄明顾不上与什么江湖朋友道别,满心都是千般不舍,莲也十分留恋,二人约定时时书信往来,方才登上自家回程的车船。 作者有话要说:  一,扬刀大会和名剑大会一个性质,本质都是打来打去,比个天下第一出来。赢了的扬刀大会给刀,名剑大会给剑。 二,忆盈楼介绍部分引用了一些百度百科的内容,自己写太费力了咳咳。 三,二人切磋,和尚打冰心……作者对这俩职业都不熟,游戏党看个热闹就好,技能名字都是瞎接的。顺便莲是冰心!不是奶! 四,关于名剑大会……其实和游戏里设定的不符,游戏里十年一次,莲和玄明初遇时第一届名剑大会刚开完一年,这时候才相隔三年,不应该有名剑大会。但是!没有名剑大会!推不动剧情!所以!作者就任性地硬加了一届!而且游戏里的名剑大会是两人、三人或五人组队参加,玩家之间竞技,这里的设定是只有非常厉害的侠士(在游戏中是NPC,比如方乾、剑圣、谢云流这样的)能够参加,单人竞技,但是可以带本门派弟子或者任何想带的人来观战。 五,这里的忆盈楼大师姐,是和七秀差不多辈分的人,没有具体指向。非游戏党不必在意这一条。 六,非游戏党不必在意这一条。本来设定和玄明相遇之前的那个路人切磋者不是二少而是道姑,(冰心打剑纯谁打谁知道嘿嘿嘿)但是翻了翻剧情!纯阳!当时!只有四个弟子!加都没法加戏!其他的门派不是忙着搞事(明教)就是懒得过来(五毒)甚至还没出现(苍云等),所以,就跟二少打一打吧。 2017.8.10修文 加了玄明微醋的情节,让后面感情发生的更合理一点。   ☆、再回洛道李渡城   再次相见,却比意料中更早。   次年,洛阳,风雨镇。   莲按了按头顶斗笠,静静喝茶,耳畔冷不防钻进来几句妇人家常——   “听说啊,范大娘病倒啦!一夜夜地哭,烧得说胡话呢!也没个人照看着,我只好喊我们翠儿时不时去搭把手。”   “唉,天可怜见,范二哥多好的大小伙子,就是愣了点,怎么就没了呢……”   “咱们这风雨镇,不会有什么邪灵吧!那么壮的一个青年,好端端的咋就不见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范大娘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莲皱了皱眉,摸出茶钱放在桌上,正准备悄悄去问个明白,刚起身却被抢了先——“阿弥陀佛,贫僧玄明有礼了,各位婶子大娘,不知可否将范二哥失踪详情告知一二?”   莲惊喜地转身,果不其然,面前是记忆中沉稳肃静的背影。她脱口喊道:“玄明!你怎来了?”玄明身体猛地一颤,似是不敢相信般,迟疑地转回身,眼里瞬间涌上的欢喜却是压也压不住:“莲?!”   霎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名剑大会分别后,玄明日日饱受相思之苦,真真是满心满眼,醒也是她,梦也是她,甚至参禅时眼前也是她。度过许多个不眠的夜晚,他方才明白自己对莲不知何时已情思深种。但领悟的那一刻,玄明便又添了新的痛苦:身为少林弟子,他须得灭七情六欲,对女子的旖旎情思万万不能有。况且他并非俗家弟子,师父渡厄于他有大恩,无法还俗,注定……一场空欢喜。   佛法精深,却容不下红尘爱恨情痴。   生人廿一年,玄明方知世间最痛苦又甜蜜的滋味,名为相思。翻来覆去地咀嚼回味名剑大会上相处的几日和李渡城初见的片刻,玄明心里也有几分明白:莲对他并不像他对莲一般。他本该庆幸少一分红尘羁绊,却无法控制自己,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黯然神伤。思及莲剑上坠着的华美双鱼佩,他又难以自制地醋海翻波:莲的灵动之美、爽朗性格和出挑武功,天底下绝非只有他一个人欣赏甚至生出恋慕,这段日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她无意俘获真心,倘若阴差阳错,莲也对其中一人生情……往后他便不敢再想下去。   日日被这些心思困扰,玄明难以专注于修行,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自己应狠心斩断情丝,却实难做到,在佛与情的两难挣扎中几乎痛不欲生,人迅速清减许多。师父渡厄一早便留意到玄明的异样,见他一日日消沉低落,长叹一声,将玄明招来,师徒二人坐禅论佛一天一夜。渡厄恩威并施,以养恩相逼,以师恩相迫,方使玄明堪堪走出低谷。   寺中长辈的期望,后辈的敬仰,莲的无意,师父的恩情诸般种种压在玄明心头,迫使他做出了沉重的决定:斩断情丝,对与莲有关之事不听不问不闻不看。   他是真狠了心,断了与莲的书信往来,在藏经阁对师父起誓,此生永不会主动见莲一面。他想,那几日的形影不离,也足够藏于心底,用整个青灯古佛的余生默默品味了。   可情丝岂是这般容易斩断的?足足耗了大半年,玄明才恢复如初。   江湖之大,玄明以为,这样便再不会与莲相见。谁知他此番下山,奉命追查少室山下齐华村内多个青年壮汉失踪案,刚追至洛阳,便猝不及防与莲重逢!   再次看到莲灵动有神的双眼的那一刻,他一年来强迫自己建立的防线便瞬间轰然崩塌。什么佛法此刻都通通化为云烟,他只想将心爱的姑娘拥入怀中,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他不能。   玄明敛目,掩住复杂的眼神,却仍克制不住满心欢喜雀跃,低低道一声:“别来无恙。”   莲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笑容依旧爽朗如清风:“哈哈哈,别来无恙啊!想不到竟能在此地偶遇,你我二人当真是缘分深厚!去岁四月少林便不再有书信传来,我还道是你出了什么事呢!如今一见,方才放心啊。怎么,你也想追查这奇诡之事吗?”   玄明听到书信一事,张口欲解释,又是满口苦涩难以言说,只好单单答了后一个:“并非如此。少室山下齐华村有多户人家的青壮年男子离奇失踪,我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到此处,想来这风雨镇的范二哥,怕是与齐华村的人遭遇相同。说不定此处能寻到真凶的蛛丝马迹。”   他终究是掩不住眸中深情,趁莲低头沉思之时,贪婪地注视着这个牵动他全部身心的姑娘,仿佛这一眼便是最后一眼。他的心砰砰跳动,声响震击耳膜,清规戒律和满心欢喜激烈地斗争,仿佛把他的心扔进了滚烫的油锅。   可是莲在眼前,便是被油烹也是快乐的。   莲全然不觉,沉吟片刻,道:“近日听闻师姐说起楼中有人似是受妖教蛊惑而消失,我正为寻些线索而来。这壮汉无端失踪与我楼中弟子不见,说不得有什么未知的联系,不若你我二人一同追查下去,也好给他们深受其害的家人朋友些许安慰。”   玄明张了张口,到底是说不出那个“不”字。   二人详细问了范二哥失踪之事,又打听了范家所在,简单用了饭便前往范家。期间莲对玄明的态度一如过去,令玄明又高兴又内疚,真可谓是甜美的折磨,一时竟不知自己答应莲同行的决定该不该后悔。   范大娘听闻他们是来追查她儿子失踪一案的,硬撑着病体坐起来,抹着眼泪诉说当日的情形。玄明听来,与齐华村的遭遇十分相似:都是家里的壮小伙同往日一般出去干活,或是去附近山上砍柴,或是猎点猎物,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并未有什么新的发现。   莲见状心下不忍,软声安慰范大娘,又是递水又是拍背,好容易哄得范大娘止了泪,歇息下来。玄明从未见过莲如此善良心软的模样,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柔情能溺死人般,心有如夏日冰雪,化得一塌糊涂。   二人从范大娘家出来,决定去范二哥失踪的那片地方看看。虽然时日已久,怕是留不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却不想放弃。   风雨镇后的蝉鸣林,林木郁郁葱葱,草没及脚背。两人分头仔细查看了一圈,并无收获。莲失望地对玄明招了招手,朝来时的入口走去,不料半路突然踩了个空!幸好莲武艺精湛,不慌不乱一个轻盈转身稳稳落下,回头疑惑地盯着那处被草覆盖的地方。   玄明一直留意着莲这边的情形,一见莲身形一晃,立刻急得脚尖点地跃起,穿过重重横生树枝落到莲身边,焦急地半跪在地上握住莲的脚踝仔细看。莲骤然被温热手掌裹住脚踝惊了一惊,随即放松下来,笑道:“无妨,玄明,我这功夫可不是白练的。”玄明察看无碍后,方才放开莲站起来,仍微微皱眉问道:“蝉鸣林坡度和缓,地上并无许多杂草,何故身形不稳?”莲挑了挑眉:“我正要与你说,此处有蹊跷。”她指了指刚刚险些摔到她的地方。   玄明毫不犹豫将莲护在身后,摆出少林金刚不坏的防御之姿,小心地用禅杖末端挑开那块看似无异的草丛,露出半个清晰的脚印。二人俱是一喜,相视一笑:线索来了!   却是正巧,范二哥失踪之时正在镇外小河上游收先前下好的渔网,当日恰有小雨,且下过之后,这段时间再未下过,且此处人迹罕至,这脚印,必是范二哥失踪时分留下的!观脚印十分之深,寻常人难以留下,极有可能是有人打昏或迷昏范二哥后,背着或扛着人离开留下的。雨后青草生长迅速,没几日便盖住了脚印,也使得镇上人寻找时一无所获。若不是莲碰巧踩到已经干涸的脚印边缘闪了一下,真不知道要无头苍蝇般找到什么时候去。   两人默契地在脚印周围再次一寸寸搜寻,很快又找到零星几个脚印,看方向,是朝洛道去的。“洛道啊……”莲眨了眨眼,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玄明心头漏跳一下,愣愣地看着莲。莲整了整行装,正色道:“路上抓紧,天黑前便能到江津村落脚了,若是快些,还能回李渡城歇息。我们须快马加鞭。”玄明傻傻地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和莲一同打个唿哨唤来坐骑,顺着脚印方向前往洛道。   两人坐骑脚程都好,天刚擦黑便进了李渡城,寻了处干净客栈住下。用过晚膳后,各自回房歇息,这一夜,竟都有些辗转反侧。   玄明已顾不上内心激烈的挣扎拉锯,他直到躺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今天竟然摸了莲的脚!玄明的脸腾地爆红,手足无措,又忍不住将熟悉至极的自己的手看了再看,仿佛那柔软感觉仍留在手上。大唐虽然男女风气开放,但女子的脚也是轻易摸不得的,玄明一面回想那美好的感觉,一面担心莲会不会嫌他唐突,一面又相信莲身为江湖中人自有一番不拘小节的豪气,一面又生怕她不甚在意哪天叫旁人摸了去,还要抽空跟寺里清规戒律愧疚一下,着实忙得睡不着。   莲本来赶路半日有些疲累,躺到床榻上,却又睡不着了,不知怎地想起白日玄明见自己踩空时的焦急神色和自然的察看脚踝的动作,她的脸不禁红了红。她知江湖儿女大多不拘小节,玄明只是单纯的十分担心她,因而当时并未非常在意。不过名剑大会时,她与玄明虽日日相伴,同进同出,双方却十分恪守礼节,除切磋外并无任何逾矩,这是她第一次与旁人身体接触,免不了有些女儿家的羞涩。   莲拍了拍脸,又想起当时前方可能有危险时,玄明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感动之余又带了几分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依恋。莲自幼失怙,有幸被公孙大娘收养,得以长大成人。自有记忆以来,她便是孤身一人。忆盈楼虽然为她提供了保护,然而楼中孤女甚多,却也不能面面俱到,自然缺少贴心的关爱,莲也从未奢求。但年岁渐长后,纵使修得一身武艺自保无虞,内心深处却还是期望被人珍惜爱护。思及玄明端方正直的模样,她脸又浮上一层微红。   隔着一面墙壁的两人各有心思百种,深夜方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少室山:少林寺位于河南省郑州市嵩山五乳峰下,因坐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故名“少林寺”(百度百科)。 是大和尚先动了情,想不到吧! 有小可爱教我怎么在作者有话说里配图吗!   ☆、探红衣教   次日一早二人便动身,沿着洛水前往洛道与洛阳交界处脚印消失的地方,各自分头寻找新的线索。半日过去,并没有发现。两人并未沮丧,就近在江津村用了午膳,稍事休息。却发现江津村内徘徊着两三名红衣女子,十分热诚地四处传播名为红衣教的教义。   莲和玄明在远处听了听,都皱起了眉:男女不分,女性至尊,崇尚天国……不说大逆不道,也是离经叛道。看那些红衣女子狂热神色,竟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恐惧。   莲和玄明密语两句,都认为这教派并非善类,说不准便是蛊惑忆盈楼门人的妖教。二人不动声色,待这几人一轮传教结束离开江津村时,收敛气息远远跟了上去。红衣女子们曲里歪拐走了很久,神神秘秘地越过一座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之中并无许多植物,也无甚遮掩,再跟上去怕是有被发现的危险。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悄无声息退去。玄明凝眉道:“入口已经掌握,余下从长计议。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教派,不要掉以轻心。贸然闯入可能有去无回。”莲点头称是。   两人回到李渡城的客栈,进了玄明房间商讨。这个突然冒出的红衣教笼罩在重重迷雾中,难以一窥真面目。事不宜迟,两人迅速写了信详细说明了情况,差人送回门派。等待进一步命令的时候,莲提议:“左右无事可做,不然我们混进去查探一番?”玄明起初并不赞同,他认为不知底细,混进去太冒险。然而经不住莲一声声的哀求,终是答应和她扮成想入教的一对夫妻,前去一探虚实。   莲兴致勃勃地买好行头,翻来覆去地和玄明讨论如何演才逼真,玄明哪里有不答应她的事情,便由着莲胡闹。次日晌午,莲拉着玄明,迫不及待地到江津村寻红衣女子。   莲装作对红衣教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问东问西,一脸向往之色,那名被她拉住的红衣女子一见又有新人,喜不自禁,当即便拉着莲入了红衣教,连带着玄明一起,都荣幸地获得了进入她们圣殿觐见教主的资格。莲面上惊喜非常,心里却十分怀疑这几个一看就是低级弟子的话,怕是高兴过了头胡吹海扯。她与玄明交换一个眼神,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跟随这几名红衣女子沿小路进入红衣教腹地。   曲折蜿蜒的路不知走了多久,方才看到昨日他们窥见的入口。二人全是一脸的不知情,红衣女子丝毫没有怀疑,高高兴兴地领着人进去。入了山谷后,一切一目了然:山谷中只有一座建好的宅子,周围一圈待建的毛坯,往来人群无论男女皆身着红衣,鲜艳异常,竟有百十之数。两人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四处打量,暗暗记下谷中大略地形和人员分布。教徒人数众多,一时也看不出齐华村失踪几人和风雨镇的范二哥是否身在其中。   那名红衣女子自称是阿里曼信徒,一路领着他们去见统领她们的阿里曼宣使。宣使是个身着特别样式红衣的高挑女子,她看了看莲和玄明,冷淡地说:“红衣教以女子为尊,凡是女子皆可入教,从未有过夫妻一同入教的先例。”莲和玄明俱是提起心来,面上做出失望震惊之色。宣使看见二人神色,口气又缓了缓:“不过如今洛道分坛亟需忠心耿耿的信徒奉献力量,因此也不是没有通融的余地。此事我做不了主,随我来见主教沙利亚大人吧,让她来决定你们的去留。”   莲和玄明对视一眼,都暗自警惕起来。短短时间在洛道发展如此之大,信徒者众,这位主教一定不简单。他们本只为刺探消息而来,想不到竟能面见分坛主教,此事虽风险极大,却也是个极好的机遇。只是……莲担心地望了望玄明,为避免被怀疑,他们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莲的双剑藏于衣内,玄明的禅杖却无处可藏,并没有带。万一动起手来……玄明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微微颔首。二人快步跟上宣使的脚步。   宣使领着他们进入唯一建好的大宅内,引入正厅,恭敬地对着正厅中央一位身着白底红饰的女子行礼道:“沙利亚大人,这对夫妻仰慕我教教义,想要一同入教,特来请示。”沙利亚回头,莲和玄明俱是一惊:这女子不仅衣着与中原人大大不同,面容也生得十分妖异,眼底流动怨毒与狂热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低头不敢直视。沙利亚开口,声音低沉:“夫妇?……竟有夫妇想一同入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尖利地大笑起来:“你们可知我红衣教收留的都是什么人?!”莲颤抖着问:“何、何人?”沙利亚怨毒的眼神盯着莲:“遭人负心的女子!你们夫妻如今貌似恩爱,找错地方了!不过……男人,负心是迟早的事情。”她冷哼一身,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幽幽地说:“等你被辜负的时候……红衣教,欢迎你。”   莲和玄明悄悄对视一眼,决定先撤。玄明惶恐道:“我夫妻二人无知,万望谅解。”莲接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扰大人安歇,我等退下了。”说罢低着头,诚惶诚恐地向外退。沙利亚突然阴测测一笑:“谁说……你们可以走了?”莲立刻暗暗伸手按住双剑,玄明不动声色留意厅中人手站位。沙利亚转身怨恨地盯着他们:“与其将来饱受负心之苦……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天国!成全你们一世夫妻!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杀!”   沙利亚话音刚落,莲便迅速反手抽出双剑,先发制人,一剑一个将门口守卫的两人挑了!玄明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横扫出去,醇厚内力将扑上来的一众女子都扫飞出去!二人将后背交给对方,默契地联手攻击格挡,纵跃几下退到正厅门口,趁着门外众人短暂的茫然,提气御起轻功迅速飞身出去。厅内沙利亚怒吼一声,追出来狠狠地对着莲甩出一根粗大的钉子!莲立刻扭身躲避,并未被钉中,却因空间狭小而躲避不完全,腿被钉子划出深深的一道!   沙利亚尖厉地咆哮:“杀了他们!!!”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击了莲,失了提着的那口气,而轻功一旦那口气散了,便无法御起!莲痛苦地急速下坠,下方是虎视眈眈的沙利亚和众多阿里曼信徒!危急关头,玄明毫不犹豫运转舍身决秘法,将莲受到的所有伤害全部转移给自己,同时追着莲落下,迅速一把捞住莲,提气踩着一个信徒的脑袋再次御起轻功,强忍着腿上的剧痛,连续几下大的纵跃,离开这个可怕的山谷!   离开山谷后玄明丝毫没有放松,而是继续全力御着轻功朝李渡城而去,然而带着一个人又身负重伤,他已是强弩之末,刚望见李渡城隐约模样,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下去。玄明生怕摔到莲,又勉强自己借力一下,让两人落到洛水里。   两人自高空坠落,幸好有水的缓冲,方才保住了性命。莲被巨大的冲力短暂地拍晕,苏醒后呛了几口水,连忙扑腾到水面上,狠狠抹了一把脸,四处寻找玄明。玄明正在她不远处飘着,似是失去了意识,身边晕出一片血色。莲眼眶一热,强忍住泪水,咬牙以最快的速度游过去,托着玄明上了岸。   玄明双目紧闭,唇色苍白,莲却因为舍身决的功效,除衣物尽湿外并无大碍。她看到玄明腿上那道原本应该在自己身上的深长伤口,血流不止,一时间鼻内酸涩。不知所措了一瞬,她便立刻想起红衣教疯狂的追杀:他们不能留在这里,不仅无人疗伤,还有被追上杀死的危险。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尽快回到李渡城。红衣教再嚣张,断不敢打入大唐城池里。   莲咬着唇,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将玄明架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地向李渡城城门走去。她毕竟是女子之身,一个重伤昏迷的成年男人实在有些太重,但莲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走得比寻常人还快些,片刻便回到了客栈。   放下玄明,莲立刻吩咐小二去请大夫,她则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将玄明伤腿的衣物除去,用毛巾按住伤口止血,焦急地等待大夫。大夫很快提着药箱进来,一看伤口之长,又听莲说是被铁钉划伤,大摇其头,面色凝重,对随身童子吩咐了几句。   莲急得快哭出声,当初为了好玩非要拉着玄明潜入红衣教,如今简直悔青了肠子。大夫见她眼眶通红,忙道:“姑娘不必忧心过重,这位少侠伤势虽然严重,却并非无药可医,只是伤口既长且深,出血甚多,老夫不知详情,所带工具处置不得,已经唤了老夫的弟子去取老夫的套针,待他取回,老夫对症施针便可。”莲这才放下心来。   那童子很快取针回返,大夫稳准狠的下了几根长针,先止住伤口流血。童子娴熟的在角落生火,用酒烧热一应用具。大夫仔细看了,凝眉道:“老夫观这伤口似有蹊跷,请问姑娘,受伤之时可有发生什么异事?”莲忙道:“本应伤在我身上,但他用少林秘法替我承受,后落入水中,被浸泡了一会。再没有其他异事了。”大夫奇道:“竟有这等功夫!”此时终于微微露了个笑,一边接过酒煮过的用具,为玄明清理洗净伤口,一边道:“幸也幸也。姑娘,这位少侠可为你保住了一条腿啊!”   莲震惊道:“此话何解?!”大夫手上动作利索,嘴上道:“男子和女子生来身体构造不同,这一道伤落到姑娘腿上,必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腿上筋肉一应切断。观姑娘是练武之人,筋脉尽断的后果,怕是比老夫更为清楚。”他顿了顿又说:“然而被这位少侠用秘法转移到自己身上后,深便不及骨,只伤及皮肉。而且这伤口位置,并不在男子腿上筋肉虬结处,未伤及根本,待到伤愈后,应无大碍。”莲喜不自胜,连连感谢大夫,又问道:“那他为何昏迷不醒?”大夫已经将伤口清理完毕,正在药箱中挑选药物,沉吟道:“应是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怪哉,观伤口皮肉新鲜程度,伤应不超过两刻钟,怎会失去如此多血?”   莲闻言哽咽道:“他、他是为了救我,负伤硬是御轻功穿越大半个洛道,才会……”大夫摇了摇头,手上动作不停,翻开伤口内部细细将创面涂满药物,又在伤口边缘撒了些药粉,精心包扎好,口中道:“太逞强了!我且给你开些生肌补血的方子,好生将养着。哦另外,既是被铁钉划伤,清洗干净前不可包裹,须得晾着。如今便是扎好了,也要勤着换药,多通风换气,才会长得快,知道吗?”莲讶异地点点头:“多谢大夫指点,我不通医理,只知受伤需包裹,倒是差点害了他。”大夫挥挥手:“无妨,以后留心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比较长,因为这部分剧情比较完整,不太好分开。 一,红衣教,非游戏党就把他当成是一个女尊流邪教就好了。游戏里面,这时候红衣教还处于弱小的幼苗阶段,洛道分坛也正在建设,并没有完整的红衣圣殿。 二,玄明和莲扮夫妻,不要问我光头怎么演,我不鸡道……就,大概戴个头巾吧? 三,舍身决的用法。游戏里舍身决是替人承受接下来还没发生的伤害,这里改为将刚发生的伤害转移。为什么呢?因为作者想不到什么情况能让大和尚预判给舍身,只好改一下设定。恩……玄明是玄字辈诶!很高的!没准人家的舍身跟玩家的不一样呢……咳咳。 四,沙利亚扔的钉子,冥鹫葬魂钉,参考荻花里的技能。这里玄明和莲根本没有打掉沙利亚的血,所以她一直在释放P1的技能。非游戏党就当成是一个凶狠的招式就好了,钉住就很伤。 至于莲为什么会落下来,被打了进战又疼得松开W键,自然就落下来飞不上去了…… 五,当时没有双人轻功,所以玄明抱着莲很费劲,游戏党可以自己飞一下,从红衣圣殿飞到李渡城要花不少气力值。 六,被铁钉划伤,又不知道铁钉生锈了没(极大可能生锈了),不要着急捂住伤口的原因是,破伤风杆菌是厌氧菌,捂住伤口会大量滋生,后果很不好,当时又没疫苗,捂一捂说不定就捂死了。 此处致游戏党:大夫不是万花弟子,万花还没建立呢,中医都会用针的。长针并不是万花技能,做过针灸的可能知道,中医会用很长很长的针。后面酒精消毒等细节,作者不清楚古代有没有,但是,没消毒感觉太可怕了,强行消毒! 七,作者会不会太啰嗦了……   ☆、端午分别   处理完毕大夫便提着药箱走了,留下几个方子,莲感激地将人送出客栈,回去取了两个方子正要抓药之时,方才想起自己衣衫尽湿,此刻半干不干的,着实不雅。她羞得脸红了红,然而牵心昏迷的玄明,也无甚心思想其他,匆匆擦了擦身上换了身衣裳,便急急地抓药去了。   大夫留下的几个方子,有内服有外用,开的剂量不少,莲提着两大包药回来的时候,玄明仍未醒来,唇色依旧苍白。莲怔怔地看着玄明,眼前不禁又模糊起来,随即用力抹了抹眼睛,动手收拾起来。玄明身上衣物仍是湿的,不利于养病,床褥也湿了一片,伤了虽不好沐浴,擦身换衣裳总是行的。   莲唤来小二,把今日内服药的剂量点好递给他,仔细叮嘱了方子上写的熬法,让小二将药送到厨房,又塞给他一两银子,让他给玄明擦擦身。小二一看见银子,笑得牙花都露出来,忙不迭的答应,胸脯拍得震天响:“您就请好吧!”   莲和小二合力将玄明半身抬起,撤了湿透的被褥,瞥见玄明的包裹,替他找了身轻便安闲的衣裳,在屏风后一件件递给小二。小二十分卖力,麻利地铺好新的柔软被褥,身子也不一会就擦好了,莲从屏风后转出来给玄明整了整衣领,小心地避着伤处,和小二合力把人放好。   看着该收拾的都弄好了,莲这才坐下喝口茶,心仍是提着的,坐立不安。好容易等到药熬好,小二殷勤地给送上来,莲还在发愁如何让玄明喝下的时候,听到床铺那里传来响动。莲赶紧放下药碗,过去一看,惊喜非常:玄明醒了。   玄明仍十分虚弱,眼中有几分茫然。莲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玄明,一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床边自然地握住玄明的手道:“没事了,玄明,我们现在在李渡城里。我已经给师父师姐发了紧急消息,不日就会有人来。”玄明慢慢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一时紧张得差点坐起来,紧紧抓着莲的手急切地问:“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莲一听,差点当场哭出来,轻轻拍了拍他,声音微微发抖:“你都用了舍身决这样的秘法,我哪里会伤到……我没事,放心吧。你傻不傻,都伤成这样了,还担心别人……”   玄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你没事,一切无妨。”莲再忍不住,泪珠啪地落下来,打在玄明衣上。玄明心疼极了,缓缓抚摩着莲的手,轻声安慰道:“怎么哭了……我皮糙肉厚,划一下不碍事。不哭了好不好?”   莲连忙抹去眼泪,松开和玄明相握的手,起身道:“都是我不好,忘了正事,来,先喝药吧。你感觉怎么样,恶心头晕吗?”玄明望着莲忙碌的身影,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心头的满足甚至压过了失血过多的不适感,答道:“稍有晕眩无力。”莲将药吹凉些,小心地一口口喂玄明。玄明乖乖喝完后,莲又倒了小半杯水给他漱口。   玄明拉住莲,温柔道:“我已感觉好了些,不必忙碌。”莲蓦地回头,猝不及防跌入玄明充满柔情的眼神中,一时连呼吸都忘了,怔怔和玄明对视。直到这时,她才对这位知交好友心怀何种感情似有所觉。玄明将这一刻莲眼中的震惊,柔情,迷恋,犹豫和一抹慌乱尽收入眼底,心头涌上一股混合着甜蜜与苦涩的热流。   他终究是不忍心,开口打破了胶着:“莲,我腹中饥饿,可有什么膳食吗?”莲猛地回过神,避开他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嗯?哦,有、有的,我去给你弄点粥,你吃得下去吗?”玄明在心里轻叹一声,温柔道:“吃得下,有劳你了。”莲胡乱点点头,便逃也似的出去了。   两刻钟后,小二伶俐地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解释道:“客官您歇好!与您同行的那位姑娘说是今日落水身上不便,暂去沐浴,吩咐小的伺候您用膳!您别急,稍候她就回来了!”玄明点点头,低声道:“有劳小二哥了。”   食不知味的用了粥和水,玄明觉得十分疲累,眼睛渐渐闭上。视线完全模糊前,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粉色,便放心地沉入梦乡。   莲合衣守了玄明一夜,夜里果然发起高烧来。按着大夫留下的方子提前熬好的药退热很快,莲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但玄明说了一阵胡话,少有的几个能听清楚的字句里,大半都是莲的名字。莲望着玄明的睡颜,心乱如麻,轻轻给他盖好被子。   玄明次日精神好了些,不似刚受伤时苍白虚弱,也吃得下东西。莲自是精心照料,给他扯了两身轻便凉快的衣裳,又想尽办法给玄明的粥里添些进补的好东西,日夜守着玄明,倒把玄明心疼坏了。   未几日,玄明便明显地好转起来,气色红润,不仅能坐起来,甚至还能在房间里走一圈。莲总担心他跌倒,说什么也要扶着。两人间的气氛浮动着淡淡的暧昧,闹出许多尴尬与笑话。   尽管横亘着宗教教条的障碍,两颗心却无可避免地越走越近。   玄明伤后第三日,忆盈楼的信和少林寺派来的人都到了。少林的人细细问了详情后,嘱咐他们专心养伤,不必再担忧此事,自有专人前去查探。少林寺本想留下一个弟子照顾玄明,被玄明严词拒绝,见他确实恢复不错,也放了心,留好足够的盘缠补品便走了。   忆盈楼的信里只叫莲莫问此事,早日回去。莲疑心重重地收好信。   伤后第十五日,玄明正式拆掉包扎的细布,除伤处有些狰狞外,行走已经无碍,也能日日早起练基本功了。莲见到可怖的少了一条肉的伤疤,想到这原本应该在自己腿上,又差点落了泪,被玄明好生劝住。   傍晚,莲与玄明正简单地过几招,以免武学生疏,却见客栈里账房厨子小二连同掌柜,都喜气洋洋的,脸上笑堆了好几层。莲奇道:“莫非是什么节日不成?”恰好厨子听到了,憨笑着说:“客官,您日子过糊涂啦,明日端午啦!”掌柜赶紧拍了下厨子的后脑勺,赔笑道:“客官,老刘不会说话,什么过糊涂的,您们哪,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一时想不起这节那节的,也是常有的嘛!哈哈哈哈,明日可一定要来吃粽子啊!别的不说,我那婆娘包的粽子,李渡城里可是一绝!”莲也被喜气感染,摆了摆手示意不在意,笑着说:“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回头与玄明感慨:“不知不觉竟然端午了,我往年也不怎么过这个节,倒是忘了。”   玄明温和地注视着莲,道:“无人与我团聚,我也不常过,寺里倒是会发些避毒香囊,除了粽子,也没别的念想。”莲惊讶道:“你也?……”玄明颔首:“幼时渡厄师父见我在路上乞食,心有不忍,将我带回寺中,抚养长大。至今仍对生身父母一无所知。”莲眼中浮起盈盈柔情,主动握了他的手,无声传达自己的感情。   她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说,你此后便不是孤身一人了,可是这句话太重,她说不出口。   夜里飘起细雨,莲正要关窗,却看到廊外玄明正在雨中出神。她便拿了一把最为喜爱、平时舍不得用的嫩黄色罗伞,悄悄站在玄明身后,举起手臂为他遮住细雨。   玄明一怔,回神看到是莲,脸上便露出柔和笑意,道:“从未有人为我打伞,如今你为我打伞,倒不习惯了。”莲望着玄明,他眼里的情意毫无遮掩,映着星光,熠熠发光。   莲突然觉得周身莫名发热,手和声音都微微颤抖,脱口而出:“那便习惯罢。”夜色遮不住她秀丽双颊上的热红色,莲紧张、害怕、犹豫,却充满勇气地和玄明对视,等他一个答案。   玄明震惊地看着莲,哑口无言,完全没有预料。他直直地盯着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姑娘,极力克制住一把将莲拥入怀中的冲动,紧握的双手甚至暴起了青筋。   话在口中滚了几滚,最后说出的却是:“贫僧……无福习惯。”   莲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为什么……你不是……你不是心悦我的吗?!”她双目盈起泪光,莲咬着牙不愿意落下泪来,打断张口欲言的玄明:“你莫要说什么佛门无情的话,我不信!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心悦我吗?!”   玄明心疼地想握住莲的手,拥住莲微微颤抖的身体,给她最可靠的怀抱,为她拭去眼中的泪光,却……无能为力。他努力忽略心口的疼痛,反问道:“莲,为何心悦于我?”   莲茫然地抬头:“这还用问吗?你救了我的命啊。”玄明反问道:“若是那日,他人救了你的命,你是否会心悦于他?”   莲一时答不出来。玄明叹了口气,缓缓道:“莲,你还小,分不清真正的心悦和对救命之恩的感激,甚至……对单相思之人的怜悯。那些都不是心悦。我若应你,日后你会悔不当初。”   我心悦你。   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心悦我。   我不想用恩情挟持你的爱情。   莫要心悦我……让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吧。   玄明心里默默说道,注视着莲的目光里尽是哀痛和不舍。   莲鼻尖一阵酸涩,泪珠终于大颗地滚出来,张口道:“我……”却不知说什么。她想辩解几句 ,却发现玄明说的字字不错。莲最终闭了闭眼,将伞柄塞到玄明手中,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房间,才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觉得心头酸胀,不哭不得解。   玄明痴痴地望着莲的背影直到消失很久,方才慢慢踱进自己房间,珍重无比地将罗伞仔细擦干收起。   次日一早,小二敲开玄明的门,将一封信递给他——莲留下的。   信很短,上面写道:“君伤已无碍,我应归楼。勿念。莲。”   玄明推开莲的房门,果然干干净净,人去楼空。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将信依原样折好放回信封,妥帖放在自己胸前禅衣内层。用过早饭后,玄明便退了房间,启程回少林。   掌柜的十分热心肠,为端午时节这二人不能共度而很是惋惜,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怎么也想不通昨日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今日怎一个一个走了。玄明并不嫌掌柜的唠叨,耐心听完后行了一礼,认真道:“多谢掌柜用心。”回头望了一眼这住了近一月的客栈,便踏上了回少林的路。   莲回忆盈楼需过扬州,而玄明回去则取道洛阳,这一遭分别,怕是天涯海角,再难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忆盈楼弟子都是粉色系着装,莲也不例外。   ☆、命运无常   两日后,莲在扬州再来镇歇脚。   再走半日到达扬州城后,在城外码头搭船便可回到忆盈楼,因此莲也不再像前两日急如星火般赶路。   快要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莲有些害怕、紧张,又有几分迷茫。联想到刚出楼时,哪里想得到会有如此巨变,不禁心内唏嘘,只觉来时与归时,自己竟判若两人。   深夜,莲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眼前便是玄明温柔的笑,充满爱意的眼神;睁开眼,却是他吐出的无情字句,绵长叹息。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楼下有异动,莲警觉地翻身起来,踮脚走到窗前,微微推开窗户一道缝隙,侧身看去。   今夜月色很好,路上微微发亮,看得十分清楚。两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拖着一个大麻袋,正朝再来镇西北角走去,麻袋不断蠕动,里面像是装了个人。莲心里一惊,轻手轻脚佩了双剑,解了双鱼佩收好,以轻功飘出门去,远远地跟着黑衣人。   黑衣人将麻袋拖到一处坡下,恶狠狠地踢了麻袋一脚,麻袋便老实了,不再动弹。两个黑衣人打了个唿哨,哨音奇特,短促而高昂。打完后,黑衣人便席地而坐,似是在等什么人来,两人并不交谈。   莲四处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浓密茂盛的大树,十分适合藏身偷听。她万分小心地一步步挪过去,嗖的一声窜进树冠里,寻了个好位置,趴在粗大的枝干上,紧紧盯着黑衣人的动静。   片刻,一个同样身着黑衣,身材矮小的男子寻了过来。两方对了暗号,先前的黑衣人便将麻袋交给后来的黑衣人。矮小的那个打开麻袋看了看,大喜过望,与先来的两名黑衣人说话的声音便不自觉大了几分。莲听得清楚,一时震惊,乱了呼吸,那三人立刻察觉,怒喝道:“谁?!”   莲立刻反身御起轻功,以远超平日的速度极力奔逃,几个点地,跃到再来镇东北角,隐入重重屋舍间,一边跑一边脱身上的夜行衣,然后迅速将夜行衣丢入河中,再反方向飘入敬师堂内,牢牢地扒在房梁上,迅速平定下呼吸。   那三人追来,看到河里飘着的夜行衣,矮个骂了几句,朝另一边找去。莲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又耐心等了片刻,才悄悄翻身落地,左右看了看,迅速提起轻功回到住处。   莲走后,敬师堂后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先前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他料到莲扔下夜行衣是为了迷惑他们,守在反方向,果然,莲自己走了出来。他静静地盯着莲的模样身影,一抹亮丽的粉色照亮了他沉黑的瞳孔,眼中神色冷漠如毒蛇。   莲回去后立刻收了东西,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听到的东西必须立刻告诉师父——公孙大娘!她换了一身不亮眼的衣服,连夜朝扬州城码头赶去。到了码头,莲摇起船夫,未等他开口就给了十两银子。船夫一见银子,半点没有被半夜摇起的不悦,卖力地摇着船将莲送回忆盈楼。   回到忆盈楼后,莲不顾守卫的弟子阻拦,坚决要面见公孙大娘。少顷,公孙大娘便让莲进去。公孙大娘房内灯火幢幢,两人谈至天明。   天光破晓之时,公孙大娘推开房门,神色是少有的凝重,房内莲面上掩不住疲累之色。大娘唤了几个人带走莲,自己在楼上踱步深思,过了一会,又唤来自己最为倚重的弟子叶芷青,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见过莲的几个人都被召集起来,严令不得泄露见过莲之事。叶芷青亲自隐匿行踪,极为隐秘地护送莲躲藏在七秀坊某处,对外只说莲外出游历,行踪不明。   然而就算是这样严密的保护,却仍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当夜,便有一名黑衣人潜入刺杀,被守卫弟子发现并阻拦后,果断服毒自尽,尸身竟当场被□□烧毁!其背后组织的狠辣与不择手段的程度,见者心惊。   此后,无论莲如何转移,被保护得如何密不透风,神秘的黑衣人总能找到。接连多次刺杀后,为了莲,楼中已经折损了十数个无辜弟子。   为此,莲非常自责,夜夜难以入眠。终于,深思熟虑之后,她在藏身之处留下一张字条:“莲行事莽撞,招来杀身之祸,本应身死。同门义重,护我苟活。然累及无辜,心内不安,此番离去,勿要再寻。生死由天。忆盈楼于我恩情厚重,莲,来生再报。”   便从此消弭无踪。   两年后,七月初五,傍晚,少林寺。   玄明低眉闭目,敲着木鱼,低声诵经。寺内香火气味浓厚,沉静庄严。   一片肃穆之中,突然冲进来一个年纪小的弟子,着急地喊:“玄明师兄!”玄明睁开双眼,看向来人。那小和尚犹犹豫豫,道:“师兄……有个叫莲的姑娘来寻你。”玄明浑身一震,双目震惊地瞪大,呼吸停滞,半晌方才沉沉吸一口气,低声道:“……不见。”   小和尚苦着脸说:“可她已经冲上来了……一个姑娘家,师兄们也不好拦,只好差我来喊你……”玄明目瞪口呆,迟疑片刻,站起身来道:“带我去。”   到了大雄宝殿前,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手持双剑,倔强地不后退半步,一圈少林弟子手足无措,拦也不是放也不是。玄明快步上前,沉声道:“你们去罢。”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年纪辈分最长的师兄。师兄皱眉,似是并不赞成,却最终道:“走罢。”领着人各自回去。   很快,大雄宝殿前便只有玄明和莲二人。   玄明并不看莲的眼睛,低头行了一礼,平静地说:“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莲紧握双剑,双唇张张合合,一跺脚,单刀直入:“大和尚!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心悦你,你可愿意为我还俗?!”   我愿意!   玄明心里想也不想地回答,口中却道:“莫要胡闹。”   莲气极,竟将左手的剑狠狠甩了过去!剑擦过玄明身侧,钉在地上犹自嗡嗡作响,剑柄双鱼佩的其中一条鱼儿剧烈地晃动。玄明面不改色,抬手将剑拔出,静静盯着这把他曾经非常熟悉的双剑之一,不知在想些什么。   莲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与你虚与委蛇。今夜我宿在山下俞村赵大娘家,你若愿意,便来寻我。我……等到天明。”说罢,也不管玄明如何回复,转身便走,眼中竟已带了泪花。   玄明低头轻轻抚摸莲左手剑的剑身,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日,玄明神色如常的与同门练武,晚课后回房歇息,不少人偷偷瞧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说些闲话。玄明全然不闻。   是夜,万籁俱寂。   二更时分,玄明忽然从黑暗中坐起。   他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寺中清苦,他也无多少物品,最大的物件,还是两年前洛道李渡城那把莲留下的罗伞。玄明一样样收好,包袱并不大。他推开房门,脚步坚定,一步步走向师父渡厄的房间。   渡厄仍醒着,房内灯火亮着,玄明敲门,平静地说:“弟子玄明,求见师父。”渡厄给他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玄明背上的包裹,长叹一口气道:“你……可想好了?”玄明不言语,干脆地跪倒,给渡厄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方才道:“师父救我于饿死街头之时,为生恩;教导我为人处世与武功招式,为养恩。”   “玄明……不孝。”   子夜沉寂,星子微亮。   玄明快步走出寺外,脚步无一丝留恋。渡厄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灭了房内灯火。玄明出了寺便走不住了,脚尖点地御起轻功,朝俞村而去。他的心在胸腔里砰砰地疯狂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胸口而出,而他别无他法,只能加快,再加快。   落地时一个踉跄,玄明不顾身上沾上的尘土,向赵大娘家快步走去,走着走着,忍不住跑了起来。   赵大娘家一片寂静,没有点灯。玄明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鼻尖却窜进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他神色立刻凝重起来,观察了下四处,当即破门而入,待寻到血腥味的源头时,却看到令他心神俱裂的一幕:莲倒在血泊中,胸口深深地插着两柄匕首!   玄明大步上前,跪倒在血泊中,双手不住地颤抖,扶起莲的上半身,惊恐地发现,莲的瞳孔已经扩大。玄明嘶吼一声:“莲!!”向来端方庄严的脸上,此刻满是震惊、恐慌和悔恨,地上鲜血,尚且温热。   莲似有所觉,吃力地抬起手,想摸上玄明的脸,玄明忙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哑声道:“别睡!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回寺里!师父会把你治好的!没事的!莲!别睡啊!!!”小心地将人抱在怀里,疯狂地踩着轻功回寺。莲在他怀里,微微笑了笑,一张口便涌出大口鲜血。   玄明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差点掉了下去,声音发着颤:“别说话!求求你别说话!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莲!求求你!!!”   莲轻轻地说:“真的……心悦你……不是……”没有说完,被玄明握着的手便失了力气,无力地垂落下来。   莲瞳孔散开,身子骤然沉了些许。   玄明悲号一声,落地滚了一下,不顾一切地撞开渡厄的门,惊了渡厄一跳。   他身上血迹斑驳,抱着莲扑通跪下,声音抖得厉害:“师父,求你,求你救救她。”渡厄点起灯火,震惊地看到玄明已满脸是泪,他连忙接过人来,闭目诊脉。   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   玄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困难地喘息。   泪落到衣服上,晕开一片片血迹。   片刻,他抖着手,小心地避开伤处,极其轻柔地抱住莲的身体。神色里,一片茫然。   他终于抱住了心爱的姑娘。   莲的后事办得十分简单,是玄明亲力亲为的。玄明寻了处少林寺外人迹罕至又风景灵秀的地方,临着一条小河,将莲葬了。他将莲的双剑交叉插在墓碑前,罗伞立在坟边张开,遮住坟头。碑上很简单地刻了两行字:   忆盈楼侠女莲之墓   玄明立   都弄好了,他在碑前打坐,声音沙哑,平静地说:“原谅我没把你送回忆盈楼。这里有条河,忆盈楼建在水上,应该也是连通的。留在我身边吧。”   “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还俗。我想查出是谁,需要少林之力。那两把匕首样式奇特,我已着手在寻来源。”   “当时……是不是很疼?若是舍身决有用,你就不会疼了,都是我不好。”   “莲,我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  舍身决能力有限,这种快死了的就没办法了。 2017.8.10修文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